close
1999年
我大學畢業開始工作的第一年,五月天即將推出第一張專輯

那天
一個人休假在家的周末午後,又莫名的想念起阿信
想打個電話給他,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想試試看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會接電話?

於是,我拿出了紙筆,開始…寫草稿
沒錯,「打草稿」是我每次寫信給他、打電話給他之前,一定會做的事情
因為,我每次都會緊張的說不出話
不先想好、打好草稿,怕拿起電話之後會腦筋一片空白,想講的話都沒講到
而下次要再鼓起足夠的勇氣打電話給他,又不知要醞釀多久!

所以我就開始將開場白、想跟他聊的事、想問他的問題…等
列點、排順序一一寫下來,還要加上流程圖
如果他回答A,我接著要問什麼;如果他回答B,我要如何回應…等

終於覺得差不多草稿都打好了,開始小心翼翼的撥著這「神奇的10個數字」
因為這10個數字,可以將我和遙遠的他連結到同一個時點
就像電影中,會將電話兩頭的人利用切割鏡頭放到同一個畫面一般

在等待他接電話的同時
我一直在想像他現在人在哪裡,會配上怎樣的背景畫面…

距離上次跟他聯絡又有一段時間了
上次聽他說,他出了一張合輯的唱片(角頭ㄞ國歌曲)時
我連問了三次『真的?真的嗎?你真的出唱片了喔!?』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真的很驚訝!

雖然我一直很崇拜、肯定他的才華
但「出唱片」是離我很遙遠的一種「境界」
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竟然有人真的要當「歌手」了!
這真是太神奇了!

我記得我第一個問題是問他:『是國語的?還是英文的?』
沒想到他回答:『都不是,是台語歌,我自己寫的…』
我壓根兒沒想到會是首台語歌呢
而這首歌就是大家所熟悉的『軋車』

後來我立刻去買了這卷專輯
他還說封面也是他設計的呢,真是多才多藝的沒話說!

我盯著他們合輯裡的照片猛瞧
哈!真的是他本人耶!
忽然我有種奇妙的感覺,我想是一種「驕傲」的感動吧
我沒看走眼呢,他真的很優秀!
他那時還有提到他們已和滾石簽約,快要出自己的專輯了…等等

時空拉回我正在撥電話,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接通了…
『喂…請問,陳信宏嗎?你好,我是XXX』
『啊…你好你好,好久不見了』
『是呀,好久不見了。你好…嗯…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我現在正在坐捷運。嗯…等一下,我待會打給你好了』
『喔,好啊。那你一定要打給我喔!我在家,我家電話是2230xxxx』
『好…』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接通時的興奮心情還沒平息,馬上又被隨之而來的擔心取代!
他真的會打來給我嗎?
會不會就沒下文了?

但是過沒不久,我家電話果然響了,我立刻接起來
『喂…是…我是。你在坐捷運呀!你要到哪裡呀? 』
『我現在要去木柵的錄音室』我聽了很興奮,因為我就住木柵呀!
『木柵!木柵哪裡?』
『麟光站…』
『麟光站!那離我家很近呀!真的…那我可以去找你嗎?』他猶豫了一下
『嗯…可以啦…不過會很無聊喔…』我當作沒聽到他的無聊說
『你們今天要錄音嗎…我去「探班」』(我想起報紙上都用「探班」這兩個字, 嘻…學著亂用!)
『已經錄好了,要去完成後續的處理工作…』
『那我真的可以去嗎?那你們錄音室地址是?』
『在和平東路三段XX巷XX號』
『我真的可以去參觀嗎?會不會打擾到你?』
『嗯…不會啦…只是怕你會覺得無聊…』
他一直強調怕我會覺得無聊,現在想想…這也許是他的一種「委婉拒絕的方式」吧
可能希望我自己打退堂鼓不想去
哈!可是對於我這種「勇往直前」的人來說
只要你沒有直接說不,我都會厚著臉皮去找你的!

想想也真的好久沒見過面了
大一的時候放假回台北時,還有跑去附中找過他一次
然後就是大三時,有一次在大安森林公園「巧遇」到他!

真的是好有緣份喔
大安森林公園這麼大,出入口這麼多個
就偏偏我會迎面見到他從同一條路朝我走來!

當時露天音樂台上正在「野台開唱」吧
我記得有問他是來表演的嗎,他說,這場音樂活動是他主辦的呢…
當時我沒有機會多跟他聊
因為他好像正趕時間,而且我正跟當時的男朋友走在一起,有種頗尷尬的感覺
但是我發現自己依然還是會臉紅心跳、說話打結…

時空再度拉回來,我懷著極度興奮的心情,準備騎ㄅㄨㄅㄨ去「探班」
哈!怎麼會這麼幸運!
如果是太遠的地方我還怕不認得路,可是和平東路三段我就熟啦…
距離我家才10分鐘不到的車程,我一定找得到。
但是,又開始擔心起會不會見面後又開始說不出話來

竹君、如欣又都住得有一些小遠
對了…找住在巷口的同事麗娟陪我去好了!
於是我連哄帶騙的把麗娟挖出來,要她陪我一同往阿信的錄音室出發

找了一下地址,果然就看到了「樂風」的招牌
有點害怕的走進感覺有點黑暗的地下室
跟裡面的人說明要找陳信宏,他說阿信正在裡面…

果然再往裡走,就看到阿信一個人正在調整一些錄音的設備
好久不見的他,髮型變了、體型也有一點點變了…
嘻,可是帥氣可愛不減當年!

我們很客氣的互相問好後,他請我們坐在唯一的一張三人座沙發上
我東看看西看看,錄音室裡擺了好多把吉他、貝斯、鼓,一堆雜亂的線及復雜的機器
還有看到一些「五月天樂團」的貼紙,我有向阿信柪了一些貼紙帶回家作紀念

牆邊地上還有一塊白板,上頭寫了一些像是歌名的東西
我指著其中一首「志明與春嬌」好奇地問:『這是歌名嗎?』
他馬上說『要不要聽聽看(臉上有小得意又覺得該謙虛的神情)』
然後他就放了一小段給我聽…
當時覺得旋律還不錯聽,並不曉得數月之後,這首歌就要紅透半邊天啦!

他一直在忙他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一直吵他,就坐回沙發上繼續東看看西看看
後來石頭來了,我記得我有站起來說『你好…我是你們的歌迷…』
沒想到石頭回答說『不…你是阿信的歌迷…』
哈,他竟然這麼直接的拆穿我的善意的虛偽
然後又有看到怪獸進來,但是他一直跟阿信講話,然後好像急著要走了
有看了我一眼,我也只跟他點個頭沒有說什麼。

忽然,阿信的手機響了
他說了幾句『嗯…我在錄音室呀…嗯…好呀… 』就掛斷了
我也沒有想太多
但是沒想到,大約十多分鐘之後,一位個頭嬌小、留短髮、帶著深色框眼鏡的女生出現了!
我一看就知道她是阿信的女朋友

我眼睛張得大大的、笑容僵僵的,聽著阿信的介紹
『(指著她)這是我女朋友蛋蛋…(指著我們)這是我同學…』
我連忙說『你好你好!』
蛋蛋人很客氣,後來還買了飲料請我和麗娟…

我當時的心情真是「心虛驚慌尷尬」…
我心虛,因為我和麗娟根本不是什麼「同學」呀
我驚慌,因為我沒有料到會碰到他女朋友,沒有「預習」到的這樣的場面我該如何反應!
我尷尬,因為看著阿信很自然地搭著蛋蛋的肩,彎腰跟她說話的樣子溫柔親暱…

後來蛋蛋跟阿信說她找不到漫畫書的其中一本
阿信就放下手邊事情幫著她到處翻找
而我是誰?我是個多餘的人!

我越來越坐立難安,和麗娟面面相覷
心想,這樣的場面…我們應該先走了吧
於是跟阿信說,我們要先離開了…

阿信還有出來送我們到一樓的大門口,笑容可掬的跟我揮手說再見
我有祝他出專輯順利,還請他送我一張簽名CD
他說好…

然後
我們的「探班記」就在這樣複雜的心情中,落幕了…
(但是從他們發片到現在…我一直還沒等到簽名CD)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不會飛的貓頭鷹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